狐公子尾巴带花

【副八】 忆昔年 第九章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多年后齐铁嘴都记得张副官那天的含笑的眼,记得年少的张副官随口的一句玩笑话,却系上了这一世的红线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张副官这话一出,齐铁嘴想骂又被张副官的表情给堵了回来 ,张副官也不说话,就看着齐铁嘴的脸红了又绿,绿了又黑。两人就这么静默无言的站了片刻,齐铁嘴忽然一伸手拍在张副官后脑勺上,张副官一个不防,差点被拍翻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混小子,谁教你拿大人开玩笑的,不学好。”说罢转身脱鞋上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张副官心想:“你才比我大几岁就大人了”当然他没说出口。只是摸了摸被齐铁嘴打的后脑,扫眉搭眼的脱鞋上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本来床就不大,一个人睡正好,但现在非加上一个人,要是个体型娇小的姑娘,齐铁嘴或许还没意见,但偏偏这人是个手长脚长的男人,齐铁嘴忽然觉得有些哀怨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回头看了一眼旁边占地方的张副官,齐铁嘴又伸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泄愤,叹了口气:“ 哎……你说我这也老大不小了,一般人的话儿子都会走了。可看看我身边的人,一水的男人,佛爷二爷狗五九爷,一个女的都没有,这夫人没有,有个红颜知己也行啊……唉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张副官看了看齐铁嘴:“这霍当家不是女的嘛。”说罢就看到齐铁嘴在哪儿撇嘴:“霍锦惜?妈呀她还不如男的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张副官看着齐铁嘴抱怨的起劲,忽然又想逗逗他,猛的翻起身,一手支着头,看着齐铁嘴:“八爷你给我做媳妇呗,这样你虽然没有夫人,但你却有夫君了呀,一般男人估计都没有”
          齐铁嘴有了刚才的事铺垫,这会就镇定多了,眼都没睁,伸手一把把张副官的头按在枕头上:“睡觉!”

        也不看张副官,自己翻了个身,拉了拉被子,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张副官本来还想再骚扰一下齐铁嘴的,但夜已深了,齐铁嘴向来作息规律,而且今天齐铁嘴也累了,便没有在说话,只是面对着齐铁嘴的后背睡了。床小,两人几乎是紧挨着,张副官安静的睡着,八爷身上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儿,问起来似乎很让人安心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次日,那鹰爷递来名帖,说晚上约齐铁嘴去会仙楼一叙。看着这鹰爷特意还下了请帖,齐铁嘴也不好推脱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了地方一看,这会仙楼倒是个正经地方,一楼不设座位,反倒是搭了个台子,各样乐器琳琅满目,各样琴师手持乐件立在后方雕像一般,到谁表演谁就上前。而且这琴师不论男女长相都堪称绝色,有些即使不能称绝,但也是气质出众。

        齐铁嘴刚来的时候正巧一名男琴师手持二胡,持弓搭弦正要奏曲。齐铁嘴四周打量,随意看了看台侧的点曲牌子,却忽然立住不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齐铁嘴站在台下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,副官看齐铁嘴沉思便上去搭了齐铁嘴的肩,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八爷,你在看什么?”齐铁嘴没有接话,把食指放在唇上,让副官副官不要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 片刻琴师开始奏曲,只见这琴师弦揉的细腻,弓运的绵长,只拉了一小段引子,就引的观众听的入神,台下几乎都没有人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副官低头细听了片刻,忽然猛的抬头望了一眼点曲牌子,又回头看向齐铁嘴:“八爷,这琴师拉的可是流光谣?”齐铁嘴望着副官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    齐铁嘴懂些音律,闲暇时候喜好拉上一段胡琴,但也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。并且知道的就几个,听过他拉琴的人就更少了。也只有二爷有时会拉他给自己戏班的琴师指点一二,再就是有狗五和张副官几个爱去齐铁嘴府上串门的人才听过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那年张副官算是初识齐铁嘴,转眼眼几个月就到了中秋节,佛爷在每年中秋一定会邀九门同聚,齐铁嘴住在城西,离佛爷家有段距离,张副官便开了车来接他。到了齐铁嘴家,张副官直接熟门熟路的绕过大厅,准备去后面齐铁嘴的房间直接去找他。正想走却忽闻几声吱呀想动,往前走了两步看见齐铁嘴坐在院中,调琴试弦。

        副官想到平时那人走个都蹦蹦跳跳的样子,没想到这人还会拉琴,看着齐铁嘴安静的坐在院中,调试琴弦,张副官也没有打扰,只静静地靠在门廊得柱子上看齐铁嘴,想看看这总是活蹦乱跳的人能整出个什么动静儿。

       中秋的月圆高悬夜空,胧着一丝薄云,齐铁嘴小院里没有掌灯,齐铁嘴穿了件湖蓝的长衫,迎着月光能看清齐铁嘴的背影。只见齐铁嘴一抬手胡琴一缕轻音散开,音虽轻但却回响不绝……

       一曲终了,张副官看着齐铁嘴的背影,忽然觉得有点莫名的感觉,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的八爷,拉起起曲来,居然拉的如此婉转细腻,听的人宁静安详……
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过去手搭了齐铁嘴的肩:“八爷。”齐铁嘴沉浸在曲中,有一丝出神,冷不丁的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张副官吓了一跳,浑身一震,一看是张副官,便瞪了副官一眼,站起身来不满到:“张副官,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 齐铁嘴把琴搁在了小桌上,起身准备穿上马褂。张副官一手给他递过衣服,一边问:“八爷,你拉的这是个什么曲儿啊,我从没听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齐铁嘴刚还气呼呼的,但一看到张副官明亮的眼睛,真诚到不行的眼神,像五爷家养的金毛似的,齐铁嘴脑补了一下那狗的模样,忽然被自己的联想逗乐了,一边扣扣子,一边说:“你小子能听到也是缘分,这是我谱的新曲,叫嗯……流光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流光谣听过的人少之又少,这台上的琴师又是从何得知此曲,副官觉得有点奇怪,回头看了看齐铁嘴的表情,齐铁嘴微微皱着眉,只怕是比自己还要不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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