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副八】 忆昔年 第十一章
“啪！”齐铁嘴抬手给了副官一个耳光。
副官头都被打偏了，半天没回过来。抬头看着自己怀里的齐铁嘴，八爷哭了，哭的伤心。
副官有点慌了，马上轻轻的把齐铁嘴抱在凳子上，看这齐铁嘴一言不发，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。副官站在原地呆呆的不知所措，也不知到怎么安慰齐铁嘴才好，他想到齐铁嘴可能会打他骂他，却没想到他会哭。
副官心慌极了，他不是没见过眼泪，却第一次这么心慌。副官自打十五岁就跟着佛爷，东正西战，有战争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眼泪，他早已麻木。而且张家教育孩子的方式严酷非常，所以张家的孩子几乎都性情谨慎理智，甚至有些冷酷。副官从前就算遭遇生死都没有一丝慌乱，如今齐铁嘴的眼泪让他手足无措。
张副官不敢说话，只是弯腰蹲下蹲在在齐铁嘴面前。齐铁嘴不发一言，嘴唇一个劲的抖，攥着自己的衣角手都发白了。看着齐铁嘴紧攥得手，张副官想要让他松开衣角，不料刚碰到齐铁嘴得手，齐铁嘴仿佛受了惊吓，一下缩回自己的手，抬手又是一巴掌，然后便向后跌倒了。
这巴掌打的不重，但是张副官却觉得心塞，他没想到齐铁嘴竟然这么讨厌自己。
两人就么僵持着，齐铁嘴跌坐在地上，也不起身，只是一双含泪的大眼看向张副官，他没想到自己会伸手打了张副官，自己也有一丝错愕，但也不知道说什么。
只见低头站着的张副官忽然自嘲似的轻笑一声，然后便夺门而出，门重重的砸在墙上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齐铁嘴阻止不及，只能看着张副官冲出去。齐铁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，感觉自己头疼欲裂。
缓缓的起身，褪下了自己的外衫，躺倒在床上，想起父亲临走前交给自己的信，里面是父亲为自己算的最后一卦，算的是姻缘。
信中只有一句话:“明月照山间，兰仙松下眠”，卦相是上吉，但这签语却让人觉得费解，似乎别有深意。齐铁嘴自问半生问卦无数，但父亲给自己的这一卦，却是如何也参不透。今日张副官这孩子气的一闹，齐铁嘴想起父亲为自己算的这一卦姻缘，忽然生出一丝茫然。
卦不尽算，算不尽言。且不言天道，只谓几人能受勘破天机之苦？
……
齐铁嘴在床上思绪万千，无法睡去，不知思虑了多久，忽然听到门被人踹开，就看见张副官跌跌撞撞进门，然后坐在门口的凳子上，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到头就睡了。
齐铁嘴下床看着桌前这人。张副官一身酒气，脸颊通红，睡得很沉但是却紧锁着长眉，紧紧得闭着眼，微微噘着嘴。看到张副官的样子，齐铁嘴无奈的笑:“这孩子，明明是你欺我在先，最后还给你委屈成这样。”
摇头叹气，推了推张副官:“呆瓜，呆瓜醒醒，上床睡去吧，在这再受了凉。”张副官趴在桌上怎么也叫不醒，齐铁嘴无奈只能架着他一步一步往床边挪，心里默默腹诽:“这呆瓜，怪不得这么能打，身上连一丝软肉都没有，这一身钢筋铁骨，扛着他跟扛着棺材板子有什么区别。”
终于把这张副官拉到了床上，齐铁嘴已经虚脱了，累的要死回头看着四仰八叉睡得舒服的张副官，齐铁嘴突然很想再赏他一个巴掌。休息了片刻，齐铁嘴给张副官脱了外衣，拧了手巾擦了脸，然后自己爬到床里侧睡下了。
刚要入睡，齐铁嘴便听到张副官在旁边嘟囔，齐铁嘴还以为这孩子喝了酒不舒服，便起身查看，凑近了才听见张副官说的话。
张副官的梦话是:“八爷，你身上好香。”
齐铁嘴刹时红了脸，看着睡的正香的张副官，只能红着脸暗骂了句张启山教出来的小淫贼。
尔后几天，齐铁嘴和张副官过得相当充实，白天齐铁嘴要应付那鹰爷的邀约，天天听戏赏曲儿吃饭赏景，晚上张副官四处搜查鹰爷亲信线索。
而张副官这几天反常得很，对齐铁嘴温顺的过分，就连上个厕所都要回头请示齐铁嘴:“八爷，我想去个厕所。”然后乖乖的看着齐铁嘴。
齐铁嘴顿时无语，上厕所都要问。这有什么好问的，我难道还能说说不许去不成？
齐铁嘴虽然无语，但他知道张副官是怕自己生气不理他，才一直小心翼翼……
白天鹰爷又约了齐铁嘴去了蝶谷赏蝶，光看还不算，还递给自己一个网兜，齐铁嘴抬头的看了一脸笑意的鹰爷，心说这人不会是要他去扑蝶玩儿吧，当自己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呢？心里骂娘，但面上还是得过得去，礼貌婉拒了。
入夜，齐铁嘴今天一直等到子时张副官才从窗口跳进来，一身黑色劲装。
齐铁嘴等了许久，有点不放心，一看张副官进来便问:“你今天怎么这么久？”
张副官立即解释:“不是的八爷，今天那个堂口似乎有大生意要做，人口众多，盘查也十分严密。”说完还看了看齐铁嘴，眼神讨好。
看着张副官这样，齐铁嘴自己都觉得自己快成欺负良民的恶棍了。赶紧转移话题问张副官调查结果。
张副官露齿一笑，望着齐铁嘴:“八爷，我想咱们快能回家了。”看着张副官的样子，齐铁嘴就知道张副官肯定是办妥了。只见张副官拿出了一张纸。
“八爷，这是个堂口真正首领的名单。八爷，这鹰爷生意做的这么大，这人的心机城府非常人可比啊！他把亲信安插在个堂口都有身份掩护，暗中监视整个帮派，估计他们自己人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头领。就像青蛇那个盘口，谁能想到真正的幕后头领，会是个厨娘。”
八爷从头至尾听完，心里已经有了思量:“张副官，马上把名单传给佛爷，让他尽快和二爷九爷商议此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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